星期六早上,車站里出來了個有些奇怪的四十后半的中年男人。
他拉著個行李箱,但一身西裝筆挺,正經(jīng)得不像是來旅游的樣子。
而雖說正經(jīng),但看上去也不像是上班族出差到這,畢竟哪有上班族一出車站就拿出微單相機,開始左右巡視起來。
【資料圖】
注意到著光影對于墻面的分割和行人的經(jīng)過,他捕捉著這一瞬間的三分構圖,拍下了照片。
“老爹。”
鏡頭外,一個青年有些無奈的輕笑聲音傳過來著。
“啊,有馬。”
武豐老爹笑了笑,收起來著相機,看向這來接自己的兒子。
“好、好久不見了,伯父。”
或許是身份已然變換的原因吧,魯?shù)婪蚓股晕⒂行┚o張的意思。
“嗯,確實很長時間沒見過了,上次見還是來老家玩的時候吧,有時間再來我家……啊,這么說已經(jīng)不合適了吧。”
武豐老爹說著又想起來前幾天有馬發(fā)來的消息,笑了下。
魯?shù)婪蛴行┠樇t地不好意思地笑著。
畢竟上次見面還是以朋友的身份,這次就相當于見家長了。
“初次見面,伯父,我是無聲鈴鹿,您叫我鈴鹿就好了。”
而相比正因為以前見過,所以反而更難以放開手腳的魯?shù)婪颍徛沟贡憩F(xiàn)得相當沉靜、大方。
“我知道的,畢竟是異次元的逃亡者嘛。很厲害啊!比賽時的大差。”
雖然武豐老爹實際上也不太了解賽馬娘這方面的事,但對于無聲鈴鹿的大差倒是印象深刻。
“感謝您的夸獎。”
鈴鹿連忙回著。
“不用,不用那么拘謹。”
武豐老爹也連忙擺了擺手,
“如你們所見,我也就是個普通的中年人、老頭子罷了,沒必要一五一十地好像很僵一樣。放輕松就好,要是你們愿意,跟有馬一樣叫我老爹就行。
一家人嘛,放輕松,怎么自在怎么來。”
說著,武豐老爹豪爽地笑了笑。
“…啊,好。”
鈴鹿稍愣了下回應著,順勢,笑著介紹了下身旁的幻,
“這孩子就是幻。”
幻是一點沒怕生,伸手就打起招呼,
“初次見面,我是韶華幻夢,請多指教,
老爹。”
幾人先是一愣,
“沒讓你叫老爹。”
有馬有些無語地吐槽起來。
“嗯?為什么?”
幻有些奇怪。
“千春叫我老爹,你叫我老爹叫老爹,那你跟千春怎么算啊?”
“一個叫法而已,有必要這么刻板嘛。”
幻振振有詞地撅了噘嘴。
“算了,算了,叫就叫嘛,這樣的小朋友叫我老爹,我都感覺自己年輕了。”
武豐老爹不太在意地笑著,
“話說千春是……?”
“啊,一個朋友的女兒,比幻大兩歲。之前發(fā)給你的合照里也有她,有點男孩子氣的那個。”
有馬解釋著,武豐老爹想了起來笑了笑,
“啊,那個啊。”
“好了,先上車再聊吧,其他人還在家里等著呢。”
說著,有馬接過著武豐老爹的行李箱。
…………
“哈!這還真是有意思的時間機器。”
上了面包車后,興許是想象中“皇帝”會開什么車而與現(xiàn)實帶來的落差感,武豐老爹一下子被逗樂了。
“時間機器?”
而幻好奇著武豐老爹的說法。
“嗯,20世紀的時間機器,前面是未來,后面是過去。”
武豐老爹笑了笑解釋著,
“狠踩油門,窗外兩邊的事物飛快退后,路程本需要的時間一下子縮短了。”
“那高鐵不就是最快的時間機器嘛。”
幻一下子理解了。
“真聰明!”
武豐老爹揉了揉幻的腦袋,興許有了些有個小女兒或者當爺爺?shù)母杏X。
“這是您自己想出來的說法嗎?”
鈴鹿有些好奇。
“是電影里的說法。”
副駕駛的有馬笑著回道著。
“是……《完美的世界》來著?”
魯?shù)婪蜷_著車順嘴問著。
“你忘了?是在我老家用碟片看的。”
正因為武豐家買了那部電影的碟片,所以有馬才記得。
“記得是記得,可都好幾年了,臺詞總記不清楚了。”
魯?shù)婪蛐χ鴵u了搖頭。
“唉,我還想當成是我自己想的呢,拆我的臺。”
武豐老爹和鈴鹿對視一眼,不好意思地笑了笑。
“對了,幻,你對拍照有興趣嗎?”
說著,武豐老爹又掏出著車站那時的那臺微單相機,問起幻來。
“有馬不喜歡拍照,所以沒怎么拍過。”
幻不說有興趣,也不說沒興趣,只是看向著相機屏幕。
“那這臺相機就給你吧,有興趣了就隨便拍拍玩玩。”
武豐老爹說著就把手里的相機遞給著幻。
“不好吧,這不是新買的?”
雖然不喜歡拍照,對這方面不太感興趣,但總歸從小家里就擺了各種器材,是不是新的有馬還是看得出來的。
“就是新買的才能送人啊,總不好意思給人我用了大半輩子的吧。”
武豐老爹不太在意地笑著。
“謝謝老爹。”
幻禮貌地道謝著。
而有馬怎么聽那個“老爹”,怎么覺得不舒服。
“有馬,茄子。”
幻立馬拿起相機對準了副駕駛有馬。
“謝謝茄子,別拍我。”
有馬立馬轉了個頭,伸手擋了一下。
但幻還是拍了下來,
“怎么樣?”
立刻拿給武豐老爹看著。
“嗯……”
武豐老爹打量了下,
“嗯,構圖很有意思啊,有天分!
跟著我當攝影師怎么樣。”
“那不用了。”
“速答啊……”
雖說自己也只是開玩笑,但幻的秒答還是讓武豐老爹不由苦笑了下。
幻扒拉了下相冊,發(fā)現(xiàn)了車站時的那張圖,
“這是剛才拍的嗎?”
“嗯,你覺得怎么樣?”
武豐老爹笑著問著。
“上手(うまい)。”
幻看著照片說道。
“嗯?你能看懂嗎?”
武豐老爹有些好奇地問著。
“嗯,香蕉面包。”
幻指著照片里那人手里的香蕉面包,看著老爹說道。
“那個美味い(うまい)啊!”
老爹也不由吐槽了。
“那么亂的車站原來能拍出這么干凈的照片啊。”
而鈴鹿看著照片察覺到了厲害的地方。
整張照片相當簡潔,僅有墻面、墻面上的大海報,以及一名路過的手拿香蕉面包的行人。
光影在墻面上的分割將亮和暗的比例分成2:1,身處亮部的行人和行人的投影十分清晰、干脆,而暗部的邊緣正好重合墻上大海報的邊緣,整體結合起來,竟仿佛什么精心設計過的平面廣告。
“畢竟我是干這個的嘛。”
真夸起來,老爹反而開始謙虛了。
“差不多快要到了。”
魯?shù)婪蛱嵝蚜司洹?/p>
“哎呀,開始緊張了。”
身著西裝的老爹拍了拍胸膛。
“都現(xiàn)在了還會緊張?”
有馬笑了笑。
“還不是你小子一句話不說突然告訴我我有這么多兒媳,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跟你媽說。”
老爹笑罵道。
“還能怎么說?該怎么說怎么說唄,說不定從一開始就看著呢。”
“那倒也是……”
車里稍微沉默了一會兒,
便到了,停車。